关键词：大数据；人工智能；智能检索；法律研究
导 语 ：
近年来“互联网+”、“物联网”、“人工智能（AI）”等概念已成为国内法律界炙手可热的话题，从法律检索到合同审核再到案件结果预测、诉讼策略选择，以互联网为纽带，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法律科技正在搅动法律服务市场。
然而，正如阿里云人工智能首席科学家闵万里在不久前刚落幕的2017无讼有声大会上比喻的那样，“我没有办法走出一片优美的雪地里的脚印，但是我可以走出一个经历时间考验的脚印，屹立在地球上”，对于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法律界的期待远远超过恐惧，法律人期待并相信人工智能与法律工作的融合将带来更优质、更高效、更创新的法律服务。
1.人工智能与互联网时代
互联网、人工智能与法律的结合素来已久，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Lexis、Westlaw、北大法宝、无讼等法律数据库作为人工智能的初级成果，首先依托互联网这一强大媒介为法律人提供即时、大量的法典、案例、文献等基础资料。
紧接着，随着移动互联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的成果得以在一个更大的平台上被分享。以法律服务为例，互联网连接服务提供者（律师）与服务使用者（客户），使法律服务更加高效快捷。
更进一步，英美等国已经出现利用互联网大数据进行案件分析并辅助优化诉讼策略、预测诉讼结果的人工智能技术。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在互联网技术的协助下人工智能的发展势必促成大规模的产业变革，许多商业模式，包括传统法律服务模式，都将面临洗牌与再定义。
2.人工智能与法律研究
人工智能在法律界的应用几乎涵盖了法律世界的各方面，本文选取法律研究（Legal Research）这一每个法律人都做过或正在做的内容为主题，谈谈人工智能为法律研究带来的变化。
(1) 新的检索路径
法律研究的第一步是材料的收集与归纳，这是整个法律研究过程的基础，对最终的研究结论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各类数据库的出现和发展为法律研究带来了便利。以国内的法律数据库为例，北大法宝于80年代诞生于北大法学院，也是中国第一个法律数据库，数字化、信息化的法律文本、裁判文书等法律资料为法律研究实现了第一次提速。无讼，一个近两年兴起的法律检索平台，推出了智能检索工具，利用处理器和机器学习技术为律师呈现最相关、最有价值的法律回答，进一步减轻了律师检索的负担，提高了法律研究的效率。
笔者期待未来新形式的、基于语音交互的智能法律检索能真正使律师从繁琐的法律检索工作中解脱出来。
其次，是大数据分析带来的便利。以行业准入法律研究为例，人工智能依托大数据分析和数量统计分析，可以不断自我学习和改进，提升结果的互相关联性，并最终通过思维导图、知识图谱清晰直观的展示各个行业的发展状态，大大方便律师理解业务，做好法律研究。
此外，随着智能技术的发展，目前仅需输入关键词，便可实现在线上即时、快速的获得股权结构、关联关系等结构图，律师只需对结构图的内容进行复核，大大减轻了工作负担。
(2) 新的论证与分析模式
如果说材料的收集与归纳是法律研究的基础，那法律问题的论证与分析过程就是法律研究这颗皇冠上的明珠。
在人工智能时代，智能计算机可以做出各种各样不同的预测，辅助律师进行法律论证与分析。以尽职调查为例，尽职调查清单往往需要法律研究的结论做支持，以确定最准确的清单目录。智能联想技术的出现为思维盲区的消除带来了解决路径，不仅帮助律师更好地发现各种不确定的风险因素，而且提供不同角度的思考方法。
更进一步说，人工智能的算法结果可以为我们带来启示，律师可以学习其结果并改进思维方式的模型、思路甚至基本逻辑。笔者期待，在不久的将来，智能计算机能够实现“批改”法律研究的技术，帮助律师在工作中学习，在学习中成长。
当然，人工智能固然有精密的“逻辑思维”，其逻辑的严密性毕竟建立在一定范围内，因此包括得出最终结论在内的价值判断性质的工作仍然需要依赖律师的专业素养。特别是在法律规则不明、交易结构复杂、涉及多方利益博弈的法律研究中，笔者认为，律师的智慧目前来看还是无法被人工智能所超越的。
(3) 新的输出方式
形成研究报告是法律研究输出的第一步。笔者相信，未来的智能计算机将能够“学习”不同律师的法律研究与文书写作习惯，未来律师只需输入内容，法律研究的文章便能自动生成。
有了研究结论，第二步自然是将结论提供给客户或团队。随着移动互联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法律服务的提供者（律师）和接受者（客户或潜在客户）可以在移动平台上实现互动，研究文章可以在平台上公开传播，智能后台则帮助律师对平台上的所有信息进行实时的分类整合，归纳常见的问答。
有了这一切，智能法律咨询将指日可待，据最新的报道，依托移动互联平台整合收集的数据，国外一些律师事务所推出的在线智能法律服务已经可以直接向终端用户提供一般法律咨询服务。
最后，在涉外法律服务中，以谷歌神经网络技术为代表的智能翻译、云翻译等技术不仅能为律师减轻翻译工作的负担、为客户降低法律服务的成本，更为重要的是建起律师与客户直接的、无障碍的沟通桥梁，帮助律师向客户提供更即时、准确、有效的法律服务。
3.人工智能时代的展望
笔者认为，下一个时代必定是人类智慧与人工智能融合发展的时代，律师工作依赖人工智能，但人工智能不会替代律师。
这是因为人工智能和计算机系统再聪明也无法模拟复杂多变的人的头脑，而法律活动作为一种高水平的脑力活动，目前还看不到在这个领域中计算机有取代人的可能。
美国康奈尔大学法学院於兴中教授在其著作《法理学前沿》中更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搜集和法律检索是简单的也是轻而易举可以被人工智能替代的，而法律论证与法律推理将事实涵摄至正确的法律规范下需要相当复杂的推理和论证，人工智能可以起到辅助作用，甚至替代一部分初级律师的基础工作，但在短时间内其绝不可能代替律师作判断。
可以说，法律推理和法律论证对于目前的人工智能来说，仍然是很大的挑战，而这也是人类律师最大的优势所在。
结 语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人工智能将推动法律服务进一步走向标准化、系统化、商品化和自动化。当人工智能消除了法律信息不对称，使人人都可以获得基础法律服务时，人们对于法律服务的提供者（律师）的工作能力与服务水平无疑将提出更高的标准与要求。站在时代的风口，如何改变自我以顺应时代的发展，将是每个法律人都需要从现在开始思考的课题。期待，机遇与挑战并存的下一个人工智能时代。
（实习生邵燕峰对本文有所贡献）
